殿上服侍的奴僕,齊跪垂頭,緊繃窒息的感覺在那之間飄盪,無聲無語,甚至連呼吸聲都細微得聽不到。
一步入,見到如此這般景,眉頭就皺了起來,晝立刻開口:「通通都下去!」
聞言,眾奴僕退下,那股人被悶息的感覺消了,那位墨色男子依然背對著晝,沒有動作。
看著那背影,晝無聲嘆了一口氣,緩緩走向殿中主座──
同身一瞬,兩雙一樣的瞳色,兩種不同的神性,交疊又分。
入座,對視。
「別來無恙?晝。」
低磁帶冷的問候傳入晝的耳中,金潔的琥珀眼黯了黯,一抿薄唇後:「我很好。」
處於殿下的男子嘴角勾弧,那只是一個應付的笑,晝又吸了口氣,調整呼吸,等待對方再度開口。
無聲,大殿寂靜,彷彿一切靜止般。
受不了這種無聲悶住的氣氛,晝下意識伸手扯著自己衣領想透氣,而殿下男子依然無動靜。
「夜,你來做什麼?」直刀而入,那是晝一概的語氣。
喚名「夜」為的男子是晝的相對存在,他倆是父神底下的兩個兒子。
晝所在之地,永遠有光;夜所在之地,永遠無光。
他倆宮殿相連,僅一線之隔,而通往那條兩座宮殿的迴廊被稱為日軌。
兩地的人不能隨意穿越日軌到對面去,破了規矩,將自焚而消,除了晝與夜之外,他們可無視日軌的規矩,只是很久以前他們就不再來往……
如今夜的來到了,晝卻不意外,他心知肚明,所以那句問話不拐彎抹角。
「梟傷了那個有著鳳凰羽毛的女人。」既然如此直入,那也不用太客氣了,夜微笑,澄金的琥珀瞳閃了閃,映出晝有些許躁動的模樣。
雖然早知道夜的來意,想到被提起的那位還在裡頭養傷的女人‧羽飛,晝的心似乎被扯動了一下。
不同於晝眉頭緊,臉龐繃的樣子,夜倒是好整以暇,他的目的很簡單:就是知道鳳凰羽毛的下落。
「羽飛姑娘有傷在身,現在不便見客。」晝緩緩吐出他覺得可以擋下夜的事實。
「羽飛?那個女人的名字?呵。」捕捉到一絲玩味,夜一邊輕笑一邊踱步,那雙澄金的琥珀瞳像是在細針穿透一般的閃動光芒。
「被梟怪在腰際劃下一道大口子,你覺得她現在會有辦法見人嗎?」加重口氣,晝不自覺得帶著責難的味道,也的確如此,當他抓出羽飛同時,梟怪在後面掌化利爪的攔腰劃下,大量鮮紅湧出,怵目驚心!
她的命他續了回來,只是為了鳳凰羽毛,做到如此,他不願。
細細接收晝的話,夜在心裡反覆咀嚼著,冷臉上帶笑,他開始好奇這個有著鳳凰羽毛的女人。
「梟,我處理掉了。」
簡單平淡的口氣讓晝微愣,隨即開口:「什麼?」
「他傷了人,我自然不能留他。」補上解釋,夜的表情理所當然。
「梟是你近身的護衛之一……」晝有點不可置信望著夜,一句討保都無?
「他傷了人,我自然不能留他。」重複相同的話,夜仍就理所當然。
晝不再多語,他不再多干涉夜的處理,如同他的打算一樣。
「鳳凰羽毛還在那個叫羽飛的女人身上?」沒有刺探的詢問再扯動晝的心思。
只有點頭回應,不再說什麼,這反應令夜莞爾,總是一貫如此的討人注意阿……
「如果我想見她呢?」
「目前不便。」
「我的人傷了她,理應探視賠罪。」
「等過陣子她傷好一點,再探究。」
「不如我將送上好的傷藥送過來,她也好的快一點。」
「我這邊有藥,不勞動你那邊的藥。」
「喔,父神的藥。呵!」
夜的最後那一笑帶著刺,直刺晝的心,刺得晝把不悅全寫在臉上。
接收到晝的不悅同時,夜臉上抹了層狡黠的笑,轉身走出殿。
糟了!
花閣,聽說是我目前住的地方,敏姨通傳完後,晝就只留下一句「不要怕」就匆匆離去了。
其實我倒是想問我要怕什麼?而夜君又是誰?
我在床上坐著,心思轉啊,神識倒還清楚,只是敏姨似乎不這麼想,她用手替我順了順髮:「晝主人會保住姑娘妳的,別擔心的。」
我…呃……一切還不是很明朗前,我連晝都不能太相信吧……當然這話只能藏在心裡,不然這個敏姨應該會激動跳腳。
所以我給了敏姨一個笑,笑得勉強,我的確勉強,因為我還有一個極大的問題,不能說。
「姑娘,那時被抱進來的樣子,晝主人說過了嗎?」敏姨溫聲問著,定眼看我,那目光很溫柔慈和,極有安撫人心的效果。
「聽說滿身鮮紅。」我述出晝說給我聽的話,因為我當時根本沒意識了,所以語氣不帶什麼起伏,不過敏姨倒是露出一臉心疼又順了順我的髮。
啊啊……這樣欺騙一個關心我的人好像很不好啊……就這樣我不說心裡話,敏姨自顧自的心疼。
突然間的一陣喧鬧,引得我與敏姨往外看──
「站住!夜!」
「我只是看看。」
「她不在這裡!」
「你我宮殿配置相同,你知我想都一樣。」
「這裡是我的地方!」
「人受傷是我的責任。」
最後一句話傳來與門被推開是同時的,敏姨立即掀了開紗幔出去跪迎,而我隱在紗幔之下,看的不是很清楚。
晝不用說,金髮明顯又一身白底繡金的袍子,另外一個墨黑一身,跟晝比起來根本是對比,只是因為紗幔的關係,樣貌看的不是很確實。
我微微瞇眼,對方打量的眼光明顯,不帶善意。
「羽飛姑娘。」
聽到這聲音低磁卻很冷淡啊,瞄了一眼敏姨,完全地跪地垂首。
「是。」很好,沒有接近的意圖。
「聽說梟傷了妳。」
「嗯。」
「做為主人,我得向妳致歉。」
「嗯……」所以他就是夜囉?這下要接受嗎?我心底的疑思飄盪。
「羽飛姑娘,可有什麼要求?我方可做為賠禮。」
「羽飛姑娘的傷才剛癒合,你不要再逼問了!」說話的人是晝,聽得出來他很不高興啊。
「癒合了?」
「是!」
「你果真用了父神給的藥呢。」
噢!這口氣好酸的感覺,我有種這兩個是冤家的感覺……
在我內心感到無奈之餘,紗幔被掀開了,是那個墨黑男子,不同於晝的陽剛俊朗,他的臉龐削瘦俊秀,黑髮如上好的絲緞,重點是他的眼睛也是琥珀色的!
老實說,他的舉動道我有點驚訝,只是我來不及反應,只能愣愣的看著他。
「夜!」晝這下也擠了進來,老實說兩個高大男人站在我眼前,何況我現在是靠坐在床上,有種壓迫感!
夜沒有理會晝的叫喚,那雙琥珀瞳就這樣定在我身上,他喚了聲:「羽飛姑娘。」
「嗯……」
「做為賠禮,接下來去我那裏,就由我親身調養妳的身子,如何?」
「夜──」
「我是在跟羽飛姑娘說話,不是你。」口氣冷淡,馬上堵了晝接下來的話,而他們倆人的眼神現在都在我身上了。
這樣盯著,我依然面無表情的愣著,然後……然後我就眼前一片黑的,倒床。
當然,我是裝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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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記:
終於寫完了,寫這篇的時候,整個超想睡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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